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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發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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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0章 發燒

姜遠被迫坐上了車,餘光是陳述陰沈的臉。

陳述剛剛說的話已經深深刺進了姜遠的心臟,這是姜遠最害怕的事情,陳述最是知道怎麽拿捏他的。可陳述真的會這樣做嗎?

會的吧。姜遠見過陳述最瘋狂的模樣,吃人的惡魔一樣,毫無顧忌,毫無底線,即使承諾過又怎樣?這個世上多的是撕毀諾言的人。

陳述若是真是怒了,完全可以不留情面地揭穿姜遠,而後他大可以輕松脫身,姜遠卻只能留下來承受一切痛苦和羞辱。

車速越來越快,姜遠的睫毛輕輕顫抖著,餘光再次掃過陳述,他不敢呼吸似地克制,右手無意識地抓緊了身前的安全帶。

是的,姜遠不敢拿自己的人生打賭,他不信陳述對自己有多少情義,不敢妄想陳述會對自己手下留情。陳述是商人,是惡魔,唯獨不再是以前善良幼稚的陳述。

“去哪兒?”姜遠看著前方的路,心裏越發不安。

“回家!”陳述聲音冷硬。

回家?回……哪個家?桐山鎮嗎?可桐山鎮那個家只是陳述暫時借住的地方,不算他的家。他應該回酒店,應該回首都。

可姜遠不敢多說什麽,他害怕這樣反駁的話會再次引起陳述的憤怒,他只能閉嘴,孤零零地看著窗外。

快速掠過的窗景,像無數張按秒定格的照片,模糊不清,層層重疊,然後無情地被風撕碎。

十幾分鐘後,陳述忽然踩了剎車,而後突然掉頭拐進一個小道。

姜遠立即掃了一眼,這是市區到鄉鎮的路上要經過的一個廢棄的小公園。小公園裏有一條小河,有一片樹林,很是陰涼,但一直無人打理,所以荒草叢生,平時也沒什麽人會為它停留。

但一些釣魚佬會喜歡在這個僻靜的地方坐一整天或一下午。

“陳述?來這兒幹什麽?”姜遠的聲音帶上一絲慌張。

陳述在樹林下一個僻靜的地方停了車,隨即毫不猶豫地下了車。

姜遠眼尖地看見不遠處的小河對岸有兩個釣魚佬的身影。

見陳述下了車,姜遠匆忙解了安全帶跟著下車,他擔心陳述一氣之下做什麽傻事。

但姜遠剛下車站穩,陳述便忽然把姜遠按在車門上親吻。

一只手也伸進了姜遠的上衣。

姜遠心裏一緊,立即掙紮反抗,但陳述死死按著姜遠,親吻越發粗暴強勢,而手也近乎流氓急迫地四處游走。

姜遠瞪大了眼睛看向河對面,心臟劇烈地跳動著,他擔心那幾個釣魚佬註意到異樣,擔心他們發現自己和陳述。

可陳述卻死活不肯放過姜遠,直到姜遠差點喘不過氣時,陳述才松開了一點。

而後陳述隔著幾寸距離,盯著姜遠大口大口地喘著氣,他看著姜遠被親得紅潤發麻的嘴巴,手依然牢牢掐著姜遠的腰。

“不想被人看見的話,就去車裏!”陳述聲音幽冷低沈。

姜遠楞住了一秒,喘息間看見陳述打開了後車門,姜遠還未反應過來時,陳述直接不耐煩地拉著他,把人推到了車裏。

而後陳述頭也不扭地把車門“砰”地一聲關上了。

陳述隨即傾身壓了過來,姜遠這才徹底意識到陳述想幹什麽。

“陳述!”話被堵住,陳述……

一只手按住姜遠的雙手,另一只手……姜遠被迫挺起腰腹。

餘光瞥向四周,但凡有人路過,一定能從窗戶外看得清清楚楚。

姜遠徹底失了鎮定,他驚慌失措,拼命掙紮,在陳述撕咬般的親吻裏,斷斷續續地說,“這裏……不行……陳述……”

“怎麽不行?怕被人發現?”陳述在姜遠耳邊開口,熱氣燙著姜遠的耳朵,話語也如烈火灼燒心臟一般令人恐懼,“被人發現才好,讓別人都看看你這副模樣!我看你還怎麽相親!誰還敢嫁給你?!”

“不要……陳述,算我求你……”姜遠雙手抓住陳述的肩膀,語氣顫抖,帶上了哭腔。

在這個暴露的環境,這個隨時都會被人發現的地方,姜遠極度不安、恐懼,他害怕自己不堪的一面被人看見,他害怕被人指指點點,他害怕自己再也無法回歸正常生活,他害怕自己會害了家人……

“現在求我?晚了!姜遠!我為了一路奔波,可你到現在都沒關心我一句,反而全在為你自己考慮!姜遠!你真夠自私的!”

話音剛落,陳述……

抓著陳述肩膀的手頓時一緊,姜遠措不及防,痛地喊出了聲音,只一聲,姜遠隨即驚恐地咬住牙齒,抿緊了嘴巴。

即使隔的很遠,他也怕被人聽見。

眼睛忍不住濕潤起來,這樣難堪的無能的境地,全怪自己自作自受,如果沒有喜歡,怎麽會這麽心痛?!

姜遠忍著眼淚,徹底破罐子破摔,“我就是自私,陳述,我想要做個正常人有錯嗎?我不想成為同性戀有錯嗎?我只是想有個家……我只是想過的容易一點……”

他這三十年來,為什麽總遇到坎坷的事?為什麽總讓他來承受這些艱難的選擇?曾經放棄了前途學業,現在難道又要為陳述放棄自己安穩的正常的人生嗎?

他不奢望幸福,難道平淡也不能嗎?

眼淚從眼角劃過。

姜遠的眼淚和顫抖刺痛了陳述,陳述覺得自己快要瘋了,他想為姜遠擦掉眼淚,想親吻姜遠濕潤的眼睛,想和姜遠說對不起,可他又覺得不甘,他想讓姜遠後悔,想讓姜遠流淚,想讓他說不想離開自己。

不甘心又痛苦,陳述再次失控,再次失去理智,遇到姜遠的事,他永遠都無法保持冷靜,面對姜遠,他可怕的占有欲永遠都令他瘋狂,他不想看見姜遠娶妻生子,不想聽見姜遠說什麽分開的話,他只想要姜遠永遠忠於自己,永遠只屬於自己。他是瘋了,陳述覺得自己是徹底瘋了!

“不行!姜遠,你沒資格說結束,我他媽沒開口,你就別想甩開我!”陳述紅了眼眶,“就算是我一輩子都不開口,你也只能受著!”

而後,在這個狹小的空間裏,是狂風暴雨般的侵奪,姜遠無所依靠,被迫起伏拖拽,眼淚無法控制地再次流下,在滾燙抵達深處的那一刻,陳述傾身緊緊抱住了發抖的姜遠。

……

車終於停止晃動,天也黑了下來,姜遠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,可他已身心俱憊,被折騰地毫無力氣。

陳述拿起姜遠的褲子,要給他穿上,姜遠躲了一下,而後伸手拽住了褲子一角。

“又不想聽話?”陳述語氣冷硬中帶了一絲別扭的柔和。

他總是事後突然心軟後悔,特別是看見姜遠一身狼狽,眼角還掛著淚痕,他又開始反思自己做的是不是太過,教訓也可以回家再做,可他那個時候就是發了瘋,就是等不及了。

姜遠拽著褲子,不看陳述,也一聲不吭。

似乎是死了心,不怕陳述所謂告發的威脅了。

陳述看了幾秒,驀地松了手,“看來是還有力氣……

陳述拽了紙擦車座,餘光卻看著姜遠,姜遠動作緩慢地穿上褲子,遮住了大腿根的泛紅的掐痕。

陳述側過了頭,下車去到駕駛座去開車,姜遠沒有動作,陳述也沒再讓他坐到副駕。

而後兩個人一路沈默,姜遠坐在後座的最角落,靠著窗戶一言不發,直到車停在了家門前。

“我們都靜靜吧。”姜遠語氣冷淡又疲憊,而後他立即推開車門下了車,一個人緩慢地往家門口走。

他沒有力氣走得太快,也不敢走得太快,因為隨著走路的動作,他能感覺有液體正在流下,他害怕濕了褲子,害怕被陳述發現什麽端倪。

他現在一點也不想再面對陳述,也不想再丟什麽人了。

看著姜遠的背影,看見大門開了又關上,陳述知道那是拒絕的信號,姜遠不想讓他進家。

進了房間,姜遠簡單沖了澡,而後疲憊地躺在床上,身心俱疲的他無力再想其他,一碰床,他就沈沈地睡著了。

夢裏,他拼命地四處奔跑,好像有什麽東西在追逐著他,他逃不掉,整個人如墜深淵,被火炙烤。

朦朦朧朧中,他隱約聽到一陣音樂,似乎還有人在喊他的名字,姜遠掙紮著想要醒過來,但仿佛身體不屬於自己,靈魂被抽離一般不受控制……

不知過了多久,姜遠終於睜開了眼睛,楞怔了許久,才清醒了一點,而後他隱隱約約聽見院子裏傳來敲門聲,姜遠楞了幾秒,掙紮著想要起身,身體卻異常沈重疲憊,全身酸疼,他幾乎用盡了所有力氣才艱難起身,而後他慢吞吞地往院子裏走去。

打開門,是陳述。

腦袋有些暈沈,姜遠總覺得自己在做夢。

“你怎麽在這兒?”姜遠扶住門站穩。

“給你打了八百個電話了,姜遠,你是故意的吧?”陳述語氣不悅,心情煩躁,一時並未註意到眼前的人有什麽異樣。

他一路開車到酒店,可看見空空蕩蕩的房間,他心裏又無比郁悶,而後他又開車到了桐山鎮,停在了姜遠家門口,他發了許久的呆,才終於給姜遠打電話,可怎麽也打不通,他覺得姜遠是故意冷暴力自己,心裏來了氣,他下了車就去敲門喊人,一邊繼續打電話,可敲的手都疼了,電話也打了不知多少次,姜遠就是一點回應也沒有。

睡的再怎麽沈,也該被吵醒了!姜遠絕對是故意的!陳述越想越氣,即使他做的過分了,可明明是姜遠有錯在先,怎麽到頭來又是他像條可憐巴巴的狗來找姜遠?仿佛求關註似的半夜發瘋?

“電話……我不知道……”不知為何,姜遠覺得自己現在什麽都反應不過來,迷迷糊糊的,也許是還沒睡醒。

“……你怎麽了?”陳述終於發現眼前的人有些不對勁,姜遠聲音低軟無力,面色蒼白,神情恍惚,不像是睡迷糊了,倒像是不舒服。

說著,陳述握住了姜遠的手腕,手腕傳來的溫度燙的陳述瞬間意識到不對,“怎麽這麽燙?”

陳述又伸出手背摸了摸姜遠的額頭,臉色頓時一變,“你發燒了!”

“我帶你去看病!”陳述立即拉著姜遠要走。

姜遠卻拽著門,悶著頭執拗道:“我沒生病……我不去,我想睡覺。”

突然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兒,可陳述著急,姜遠體溫這麽燙,絕對是發高燒了,不看醫生肯定不行。

陳述直接把人抱了起來,姜遠此刻本就沒什麽力氣,頓時癱軟在陳述懷裏,可嘴上還在抗爭,“放開我……陳述……我不去……”

“聽話,姜遠,生了病必須要看醫生。”陳述把人抱到車上,系好安全帶,然後急車駛向鎮上的診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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